如果要提到《閃電俠》( The Flash )能如此出色的首要功臣,我個人認為肯定非導演安迪.馬希提( Andy Muschietti )莫屬。不管是先前的《牠》( It )與《牠:第二章》( It Chapter Two ),還有這次的《閃電俠》,就原著內容來看,都不算是容易改編為電影長度的故事。所以,除了適度刪減與調整外,要如何維持原著的複雜情節與角色情感並非什麼簡單的事,因此這才讓人對他的優異表現,更是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像。

除此之外,要是從電影主題來看,其實安迪.馬希提至今的作品,在題材選擇上也一直具有明顯的共通之處。不僅是上面提到的三部片,包括他的處女作《母侵》( Mama )在內,角色之所以推動整個故事的動機,全部都與親情方面的缺憾有關,因此使這些電影在帶來高度娛樂性的同時,也往往於情感方面足以喚起觀眾共鳴,具有相當優秀的平衡感。而在《閃電俠》中,安迪.馬希提這種精準拿捏的平衡,更是到達了一種面面俱到的程度。

首先,在視覺特效的風格上,他除了以不同方式展現出閃電俠的神速力外,同時也在某些橋段裡,延續了查克.史耐德( Zack Snyder )之前的風格。像是閃電俠在片中首度回到過去,並探出頭窺視的畫面,便與《蝙蝠俠對超人:正義曙光》( Batman v Superman: Dawn of Justice )中,未來閃電俠短暫現身的段落頗為相似,至於超少女的打鬥風格與飛行橋段,也同樣延續了《超人:鋼鐵英雄》( Man of Steel )的感覺,並與安迪.馬希提自己的處理方式有著巧妙融合。

至於一些劇情的細節上,《閃電俠》既提及了只有出現在戲院版《正義聯盟》( Justice League )的橋段,但同時也有提到僅在《查克.史奈德之正義聯盟》( Zack Snyder's Justice League )這個版本中才有的情節,因此也讓這點變成一種雖然有點矛盾,卻又同時兩面顧及的作法。而由於那些地方確實只是簡短帶過的台詞,所以也不致於真的會造成什麼困擾,可以說是個還挺值得玩味的安排。

而從劇情來看,雖然我們首度看到閃電俠登場,便已是他能好好控制自己能力的《正義聯盟》,但在故事發生於後來的《閃電俠》中,劇情也利用主角貝瑞穿越時空,乃至於同時出現了大小兩個貝瑞的設計,使大貝瑞獲得神速力的經過,乃至於教導小貝瑞運用能力,以及中間出現的差錯等情節,就這麼等同於回頭交代了與貝瑞神速力有關的種種過往,因此使《閃電俠》在並非角色起源電影的情況下,竟然也同時達成了解釋起源的目標,可說是極為精巧的設計。

此外,《閃電俠》的故事轉折,也比大多數的超級英雄片還要來得更曲折一些。就算你事前已看過一堆版本的預告,也還是會好奇劇情接下來會如何接到那些你早已看過的預告畫面,整體看起來的感覺,也不會覺得片長有到兩個半小時那麼久,如果真要說有什麼感覺特別漫長之處,大概也就是希望能快點看到片尾字幕後的隱藏畫面,所以覺得字幕實在是有點長而已吧。

像是這些面面俱到的巧妙平衡,正是《閃電俠》看起來如此順暢,但其實卻一點都不簡單的地方。不管是需要數十年光陰累積而成,令人忍不住想在影廳內大聲歡呼的滿滿DC影劇彩蛋、令人聯想到史蒂芬.史匹柏( Steven Spielberg )過往作品那種童趣魅力的開場動作戲,乃至於光用影像就能讓人了解原理的「相移」能力等拍攝手法,全都算是本片舉重若輕的一種證明。

甚至,只要我們仔細回想《閃電俠》最後半小時的情節,便會發現在這段不算長的時間裡,其實包含了熱鬧無比的打鬥戲、悲壯的角色宿命、真相大白的翻轉、讓人歡欣無比的彩蛋、深深打動觀眾的無奈告別,一直到最後的搞笑收尾等等,在敘事情緒上可以說歷經了好幾次巨大轉折,但卻順暢到絲毫不令人感到突兀,甚至還會因為實在太過流暢,反而會讓人就此忽略掉其中的處理難度,足見安迪.馬希提在節奏與情緒掌控方面的出色水準。

而在《閃電俠》實際上映前,也曾有不少人質疑本片會不會被米高.基頓( Michael Keaton )版本的蝙蝠俠完全搶走風采,甚至表示這部片可能得叫做《蝙蝠俠》,而不是《閃電俠》什麼的。

但事實上,這的的確確是一部屬於閃電俠的電影。片中所出現的其他要角,不管是班.艾佛列克( Ben Affleck )或米高.基頓的蝙蝠俠、不同版本的閃電俠,乃至於超少女與薩德將軍,全都在個性鮮明的同時,卻也在不同地方與主角形成一定程度的對映關係,進而巧妙強化了電影所想展現的主題。

而主角伊薩.米勒( Ezra Miller )的演出也確實十分出色。你不僅可以從他的表演裡清楚分出大小貝瑞的明顯不同,甚至就連他在扮演這兩名角色時的說話音調,也讓你能在閉上眼睛的情況下得以輕鬆分辨,因此同樣是《閃電俠》之所以如此成功的關鍵因素。更加有趣的是,《閃電俠》還相當程度地跳脫了一般超級英雄片的巢臼,不再是一個超級英雄最後打贏反派的故事,而是完全聚焦在角色心境上,讓整個故事均與此息息相關,使得主角最後到底打不打得贏反派,甚至也變得不再重要。因為,他所真正面對的敵人,始終是難以放下過往的心境,而不是一個僅僅來自外部的強悍壞人而已。

總而言之,《閃電俠》就像前面一再表示的一樣,完全是一部面面俱到,除了部分特效之外,所有地方幾乎全高出平均值不少的優秀之作,就連與多元宇宙有關的大量彩蛋,也像是一種 DC 影劇宇宙的當前自述,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提醒觀眾,不管你喜歡的是哪個版本的 DC 影劇故事,這些都將永遠存在,不會因為出現新的宇宙,就這麼被徹底抹滅與遺忘。

《閃電俠》是一部情感充沛的頂尖娛樂電影,也是比起漫畫迷而言,似乎更想獻給影劇支持者的巧妙之作,內容既關於我們應該如何接受夢的破碎,同時卻也圓了許多影迷一些期盼已久的夢。是的。你也有可能會在知道未來發展的情況下,成功回到過去。而這件事,就將發生在你忍不住再去看一次《閃電俠》的時候。

預告:

Editor / Green

Text / 出前一廷

Source / 華納兄弟影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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