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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期，在那個眾人追求自由、平等的年代裡思想漸漸開明，像是刺青、音樂、塗鴉等藝術也跟著蓬勃發展，其中也包括了我們今天要聊到的改車藝術。在國外，對於改裝車已有相當先進的法規，讓熱愛這項藝術的朋友有足夠的空間發揮創意，反觀台灣，不管在法規或是民眾思維上仍相對保守。改車族有話要說！今回，我們邀來了刺青師同時也是改車族的 Calvin 與我們分享他對改車文化的看法。


▲ 改裝車在台灣面臨到的困境
「說穿了，改裝車就像是自己品味的一種展現，只要不影響到其他用路人的權益，有什麼好去禁止的呢？」

切入主題之前先讓我們簡單認識改裝車，最初，改裝車最大的目的是為了增強車子的馬力、轉數、扭力等性能，讓原本的車子能夠有更好的條件克服各種路況，這樣的改法在英文稱為「Souped-Up」。後來，隨著美感逐漸提升，改車藝術家也希望讓車子的外觀看起來更加有個性，便將自己的品味發揮在車子的外觀上，這樣的改車方式我們稱為「Kustom Chopper」。另外，老汽車翻新，使其速度變快叫做「Hot-Rod」，而美式改車文化則是叫「Kustom kulture」。


「改車零件可以合法進口、販售，但一裝上愛車就會受到百般刁難，這件事真的很弔詭。」

台灣一直是生產高品質改車零件的國家，不僅出口很多改裝品，就連代工改裝在國際間也有相當好的口碑。即便如此，台灣政府其實根本不重視改車文化，豈不是浪費了台灣擁有的資源與技術？改裝車牽扯到很多事情，其中就制度面最為嚴重，對於改裝車迷而言，「能改但不能上路」這件事言無疑的是一種煎熬。



「我到國外刺青店舖駐店時認識了一些同樣喜歡改車文化的朋友，交流之後我發現，台灣對於改車文化的思維仍停留在過去。」

舉日本為例，同樣都是東方國家，日本在三十年前的情況跟台灣差不多，慢慢的，他們接受了西方的資訊與文化，反觀台灣，狀況還跟三十年前一樣，而日本已經有一系列明文的規範出現了。日本人甚至將這個文化結合日本的特色玩出更多不一樣的花招，延伸出很多服裝、店鋪、生活方式……這是日本人很厲害的地方。要把改車文化合法化確實需要時間，並且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將找到最適合這個國家的方式推廣，但政府可能根本沒有心要把精力花在這上面，即便你製造的技術及品質有多優良，終究沒辦法把這樣的好東西留在自己的國家。其實台灣是可以改裝的，但在制度還不夠完善的情況之下，即便你想認真的玩政府設定的遊戲規則也很難。每個人都有展現自己的方式，願意相信喜歡改車文化的朋友，不管是要付額外的費用驗車，或是限定路段、時段才能騎乘，玩家一定都很樂意配合，只是在這之前，政府應該要立案，讓騎乘改裝車的朋友有更明確的規章可以遵守。


「騎車是一種 Lifestyle，也是增進自己跟親友之間感情的一種方式，我很享受這種感覺。」

其實台灣非常適合騎車，有很多漂亮的山地可以騎乘。這跟開汽車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，機車的機動性比較高，沿途如果累了想休息，或是看到風景想欣賞都不會是問題。風跟陽光的感受是最直接的，長時間生活在城市裡難免會有想到郊區走走的想法，這時候騎車就會是一個很好的選擇。不管是獨自享受公路美景或是結伴共遊，對於身心靈的放鬆以及親友關係都會有很大的幫助。


▲ 非法（？）與利益（！）
「政府的立場就是要錢。」

沒有改車嗜好的朋友或許不在意這些法規能否通過，但如上述所提到的，改車不只是改變它的外觀，如果改了內件甚至會影響到行車安全。改車不只展現了個人品味，同時也保障了自身的生命安全，可是這樣的行為卻讓改裝車主被貼上「非法」改裝的標籤。說實在，只有零件銷售才能夠賺到錢，設立法規要花時間與力氣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政府當然是能推就推。這樣的狀況同樣也出現在二行程車種以及重機。立定法規肯定是麻煩的，但如果說要傳遞一份文化，就不應該抱這種踢皮球的心態去面對。法律其實有通過車體某些部分進行改裝，但問題來了，一旦車主依照規定將車子送到車廠，政府還是不會讓車主通過檢測，評定標準有時由交通部決定，一下又換成環保局，改裝車迷要的只是一個答案與支持，但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得起。


「刀子不會殺人，人才會。」

改裝車會讓人討厭多半是因為噪音問題，為了提升車子的動力，很多改車族會選擇先改排氣管，但排氣管一改勢必會製造噪音。Calvin 認為改裝車迷會受到反彈跟車主素養也有關，他說：「你明明知道自己改管很吵，那是不是在都市或是住宅區就要適時的收油門？包括我自己本身喜歡改車，我都覺得重補油門、拉轉速的聲音真的很難耐了，更不用說是本身就不認識改車文化的朋友」，很多時候真的是一個尊重，改車族尊重其他用路人，願意相信別人也會尊重改車族，同為改車族一份子的 Calvin 呼籲其他車迷「不要因為幾顆老鼠屎讓各位的夢想越來越難實現」。Calvin 參加德國一年一度的車聚（同時也是車展），在假日，德國改車族會帶著家人或親友一起參加，氣氛非常和諧而且溫馨，大家都抱持著分享的心態，將自己的愛車展現在同好面前。這方面有點像是藝術創作，都是屬於展現自己美感的一種方式。對於所謂「動力掛」的車迷，他們改車主要的目的是想讓車子馬力變大享受競速的快感，就 Calvin 參展的經驗看來，其實不用擔心他們會在路上飆車，因為他們會選擇到專業的賽車場騎乘，這樣的做法也能夠保障自己與其他行人的安全。


▲ 讓藝術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
「就跟刺青一樣，雖然在藝術領域當中算是比較小眾，但它仍然是一門藝術。」

或許，你會覺得改車是只有「8+9」才會做的事，但在國外，享受改車文化的朋友不在少數，對於這票死忠的改車迷而言，車子可以變得很漂亮、很帥，騎車的時光更是與自己心愛的人一同享受。在國外，改車是相當自然的一件事情，他們並不會排斥與自己有不同行為的人，久而久之，這樣的行為也融入在他們的生活當中，進而演變為一種文化，他們絕對是抱著包容且尊重的心態。


「包括我的家人在內，沒熱衷於改車文化的人一定會覺得『車為什麼一定要改？』這很像刺青，一定也會有人覺得『身體乾乾淨淨的為什麼要刺青？』但其實真的沒有這麼多為什麼。」

改車或刺青本身就沒有對錯，因為我們生長在一個自由的國家，其實不犯法、不影響他人，有什麼錯呢？ 台灣在改車文化及技術上其實已經與世界接軌，也很常邀請國外的改車藝術家來台展覽，更有相關的雜誌專門在介紹改車，資訊其實非常暢通，只是就目前看來，要達到所有人都滿意的狀態仍需要一段時間。真正作奸犯科的人在外觀上很常會跟你想像中的不一樣，或許，政府對於創意有這麼多的限制，一方面是想要他的人民好管理、好控制，不只是改車玩家，就連刺青師、塗鴉藝術家、行為藝術家、搖滾樂手……這些行為、思想比較前衛的人，在台灣往往會被貼上「反社會」的標籤，但說實在的，他們怎麼了嗎？


▲ 電動車與老式機車
「每件事情或是每個物件都有存在的必要」

發明電動車一開始的出發點絕對是好的，噪音與空氣污染一定也會減少。但老式機車如果有適當的保養，其實它的污染程度也不會高得這麼嚇人。重點是，這些車種是一種歷史的象徵，如果全面淘汰，我相信公路上會少了一些「味道」。在國外，這些古董車也有自己的法規，比方說，政府有規定只有在每個月的特定幾號這些老車才能夠上路。這樣的規範不僅可以讓人展現自己的品味，車子也不會因為太久沒發動而拋錨。


▲ 後記
「身為改車文化裡的一份子，我們能夠做的雖然有限，但只要從自己做起，很多事情都能夠有改變。」

與 Calvin 有過很多次對談，前幾次是以刺青師的身份接受訪問，從其主裡的 Bravo Zulu 不難感受到他有多麽熱愛改車文化，於是我們便有了這次的機會，與各位聊聊改車。除了希望政府能夠重視這項藝術之外，他也一再強調改車迷一定要重視自己的修為。「和自己不一樣也需要被尊重」，這件事不但與自身品格有關，同時也會影響後輩，刻意製造紛爭與對立是不成熟且不尊重人的行為。我們都不希望自己受到不平等的對待，所以，也不要用這樣的態度去對待與自己不一樣的人。不只是 Calvin 所說的改裝車迷素養應該要提升，我認為所有人民的素養都該如此，這是這次訪問中我最大的收穫。

Editor / 3xL
Photo / kuo.fangwei
Design / Johnny