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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只在找尋當初那個開心做音樂的自己。」

「美好的事物總是值得等待」,繼上一張專輯發行,沈寂好一段時間後,PONY5IBE 帶著新作回歸。聽完《On The Road》整張專輯,你會發現它並不像《5IBE》有那麼多沈重的情緒,也不像《自由之地 TERRA INCOGNITA》有那麼多華麗的包裝,取而代之的是,簡單、純粹。不禁令人好奇是什麼讓他有這麼大的轉變?





「《On The Road》算是我旅遊途中的心情筆記,前一陣子因為一些挫折讓我陷入好長一段低潮期,那時候音樂對我來說反而成為一種負擔,讓我變得很迷茫,我感受不到快樂,甚至一度想要放棄。但內心還是很掙扎,所以我選擇休息一段時間,去旅行;重新找當初喜歡音樂的自己,還有創作的初衷。最後我選擇將這一段『心靈旅程』透過六首歌記錄下來,從最初的低潮、 掙扎;再到頓悟、療癒,最終找回自我並準備重新出發的過程,完整呈現真實的我。」


PONY5IBE 將這段自我內心的旅程雜記,梳理後轉化成他的作品。儘管歌曲中沒有過多的饒舌技巧;艱澀難懂的歌詞,不過當中富含深遠的情緒和想法,卻是最真實且最難能可貴的。








我沒有最喜歡的作品。


「每一個作品,都代表不同時期我。」




這次 PONY5IBE 選擇以相較純粹的方式展現他的音樂,也許對於某些聽眾來說,有些不習慣,多少可能覺得:「他好像變得不像以前那樣酷了?」畢竟多數人對於饒舌歌手的既定印象「就是要酷」, 不過對此他似乎看很開⋯⋯




「我其實不太在意這件事,因為我深知我會一直做音樂,可能會一路做到 50 歲也不一定(笑)。我的創作一直以來都源自於生活;我的生活怎麼改變,我的音樂就會跟著改變。所以每當有人問我:『最喜歡哪一張專輯/哪一首歌?』時,老實說,我答不太出來。因為對我來說,每一張專輯、每一首歌各自代表著我的某段經歷、過程,這些都是我的一部分。」



每位歌手對於自己作品的追求都不一樣,對 PONY5IBE 來說,音樂創作,從來都不是為了討好任何人。他只是想將每一段人生故事透過歌詞、旋律抒發出來;他相信唯有忠於自我的創作,才能真正打動人心,和聽眾產生共鳴。





我是歌手,又不是商人,不想刻意討好任何人。


「我不想讓我的作品跟商品一樣,變得很無聊。」



如果要用一樣物品形容 PONY5IBE 的作品,應該是「扭蛋」吧?每一張專輯/EP 都極具個人特色以及實驗性,如同扭蛋一般,在打開蛋殼前,你不曉得它裡面暗藏什麼樣的「驚喜」。而這次《On The Road》 PONY5IBE 帶給大家截然不同的視覺、聽覺衝擊;特別以 Full Band 的形式呈現,這似乎與大眾印象中的「嘻哈曲風」有很大的差異,這不禁令人思考是什麼樣的契機讓他想做這樣的新嘗試?



「其實我以前就有想要當樂團主唱的小憧憬,剛好這張專輯想要營造的氛圍很適合以樂團的形式呈現,所以就有機會可以嘗試。但因為我之前也沒有相關經驗,很多樂團的編制我都不太懂,所以我讓自己歸零,重新學習。不論是編曲製作,還是現場演出的技巧都讓我有很大的收穫。因為以前都是自己演出,只要顧著耍帥就好;但樂團演出更著重於氛圍的營造和呈現,所以我必須顧慮更多,包括:演出前和樂手的溝通、演出過程中與樂手的配合,這些都是以往沒有過的經歷,也感謝這張專輯讓我學到新的技能,也許會成為我之後創作的養分吧?」







PONY5IBE 總是不怕嘗試新事物,很任性也很勇敢,這也不免讓人想知道,到底是什麼信念支撐著 PONY5IBE 可以如此「任性」做音樂?他說:「音樂,對我來說,就跟吃飯一樣,既能夠餵養我的內心,我也能從中感到快樂。我創作的初衷就是為了滿足自己,我滿意,我喜歡,最重要,正因如此,我其實不太會去管其他人的看法。再者,我也不想讓我的作品跟商品一樣,為了迎合市場取向,而變得很無聊。」 也許就是因為沒有特別的目的性,才造就他音樂的獨特性。








意想不到的組合

回到這次專訪的重點《On The Road》,這次 PONY5IBE 並沒有找其他歌手合唱,但其實製作團隊的名單內暗藏玄機,因為當中出現 Multiverse 的 Macdella 的名字。事實上,兩人是認識許久的朋友,他們相識的過程也相當有趣。




「某次我去台中的時候,晚上突然很想做音樂,於是我就抱持著試一試的心態去私訊大麥(Macdella),跟他說想要去他的錄音室做音樂,那時他也欣然答應,也是因為有了那一次的緣分,讓我們對彼此有更進一步的認識,也意外發現我們在音樂方面有很多相似之處,之後我只要有去台中,就會很常去他的錄音室找他。所以這次籌備《On The Road》時,第一時間就想要找他合作,因為他最知道我在想什麼。雖然這對沒有樂團製作經驗的我們來說,是一大挑戰,過程中還是遇到不少狀況、問題,有時候會感到很累,但現在回頭看一切都值得。」





一切都回歸到自己身上,屏除掉不必要的事物。




當「做自己」成為這世代的顯學時,自我與他者的區隔變得更明顯。不論是在人際關係,還是在藝術創作方面,「展現自我」似乎成為一種彰顯自身魅力的方式。但多數時候也讓人疑惑到底什麼是「做自己」?大家也真的夠了解自己嗎?還是只是將這當作另一種偽裝自己的方式?對此 PONY5IBE 也有自己的看法⋯⋯



「做自己,無非就是跟隨自己內心的想法,勇敢去執行就好,道理大家都懂,但要落實,真的太難了!因為必須時刻檢視自己的內心且在這過程中,我們很容易會受到外界的影響,可能受到現實的約束;可能因此被他人質疑;可能會受很多傷,但即便如此,我還是鼓勵大家要勇敢做自己。因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課題、挑戰,所以當一切的出發點都來自於『我』的話,就沒有機會推卸責任,我們必須學會承擔所有好與壞的後果,都將轉變為成長的養分,相信最終得到的一切都會是值得的。我覺得大家都可以做到,只是需要一點勇氣。」



多數人將「做自己」當作能為所欲為的理由,但 PONY5IBE 卻認為的「忠於自我」,並非將「做自己」當作是一種肆意妄為的藉口,而需要學會承擔更多責任;需要對抗外界的影響;需要堅定自己的內心,並學習接受選擇後的好與壞。







「現在厲害的饒舌歌手太多了,根本比不完。」



多虧嘻哈節目的推波助瀾,如今嘻哈音樂成為大勢,越來越多有特色的年輕饒舌歌手出現,而要從中脫穎而出,似乎不件容易的事,不過 PONY5IBE 似乎一點也不在意。
 




「現在厲害的饒舌歌手實在太多了,要比根本比不完。而有些饒舌歌手即便不需要炫技,還是能透過自身的魅力俘虜台下的觀眾,這就是他無可被取代的個人魅力,也是我想表達的『態度』。但還是不可否認,基本功也是很重要(笑)。」



饒舌歌手與偶像歌手之間最大的差異,莫過於他們天生自帶的氣場與個人魅力,每一位饒舌歌手都有擅長的曲風和自己與眾不同的特色。而我認為 PONY5IBE 的優勢則是他的想像力,他總是能做出一些令大家意想不到的作品,不論是像《自由之地》中使用的天語,還是這次《On The Road》使用 Full Band 形式的創作,勇於嘗試所有可能性,我想也可能與他不甘於無聊的人格特質有關。











「以前我對很多事情都很執著,但現在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感受,開心最重要。」 




四年前,PONY5IBE 剛推出《5IBE》,頭頂「台饒怪物新人」的光環,可說是風光無限。隨著過程中他經歷了許多是是非非,現在的 PONY5IBE  對於音樂、人生有了更深刻的體會。



「以前我對於很多事情都很執著,但當我在意的事情變多後,我發現自己過得一點也不開心。所以我慢慢學會釋懷一些事情,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,現在的我,不在乎有多少人聽我的音樂,也不太在意他人對我的看法,我只在意過得開不開心,對不對得起自己就好 。」

四年後,PONY5IBE 除了依舊堅守自己的原則,也學會釋懷。人生這旅途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如果一直緊抓著那些不好的事物不放,只會這趟旅程走得更加艱辛,有時候把手放開才有機會拿到真正想要的寶物。 





後記:


 最後,我請 PONY5IBE 請分享對於未來的期許,他笑著回答:「我希望能做出一張我夢寐以求的專輯,這是我現在最大的目標!」(非常像他會說的答案)接著說:「我現在已經在規劃下一張專輯,目前構想是可以做出一張匯集我從 4 年前到現在一路走來的所有變化的長篇故事(半自傳?)。因為我以往的創作大多是一年或者是一個時期的紀錄,如果能有一張專輯是串連以前到現在的故事,或許能更拉近我和聽眾的距離,大家可能也會更了解我創作的脈絡。」距離我上次專訪 PONY5IBE 已是約莫 4 年前,那時他剛推出《5IBE》,從訪談過程中能感受到他對音樂、未來規劃有著很多的憧憬和想法。事隔 4 年,再次訪到 PONY5IBE,當褪去衝勁後,取代而之的是更內斂的態度, 但依舊能從言談中發現,他對音樂的熱情,並沒有隨著時間沖淡,也沒有因為挫折而消退,反而更加堅定。我想這是因為他在先前的旅途中已經找到了自己心之所向,且已準備好展開新的旅程。



Editor/Meihsin 
Text/Green 
Video/PONY5IBE
Photo/迷音樂、Instagram@Multi_macdella
Graphic Designer/M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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