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着 MIXFIT Online Magazine

好吧，我承認我動作稍慢。但不在熱度最高的時候介紹這個人其實有我的目的，因為我想要更了解她，也認為把她每個音樂作品都聽過幾輪之後，才能用不一樣的觀點把這個人介紹得更詳細些。作為一個長期關注亞洲流行音樂的人而言，在去年年底你一定聽過一首叫做〈陪妳過假日〉的歌曲，這首與顏社新星 Leo王合作的歌曲一直到今日都還深受許多朋友喜愛，而當中的女歌手有著「近十年最迷人的聲音」之美名，黑色大捲髮搭配復古造型，不僅穿搭引人注意，聲音更是讓人成癮，她是台灣最被看好的女性音樂人之一，她是 9m88。



▲ 陪妳過的不只是假日
先從她人氣爆棚的〈陪妳過假日〉聊起，細膩的描繪與完美的編曲，再加上強烈的「街頭視角」，這首歌引發了許多迴響。而這首歌的 MV 參考了大衛林區《雙峰》的影像風格呈現，MV 中兩人的造型偏向懷舊、街頭，就視覺效果而言著實引人注目。取景於布魯克林街頭，刻畫男女間的情愛故事，沒有過於華麗的包裝手法，也沒有浮誇的歌唱技巧，而是用最直白的方式道盡戀愛的氛圍。9m88 成熟的爵士唱腔，實在很難想像 9m88 其實是個年僅 27 歲的學生。這首歌唱的是現代人的感情觀，而裡面的造型與拍攝手法卻非常的復古，強烈的反差感為這首歌添增記憶點，透過新、舊單品的混搭，符合整首歌的調性。繼〈陪妳過假日〉之後 9m88 的聲音被記得了，之後也在台灣舉辦過幾場表演，現場聽眾充斥著舞者、服裝及設計相關背景的學生，甚至隱藏著多位唱片業高層。她的聲音不僅讓人想到現場見證她的歌唱實力，甚至到達讓人成癮的地步，種種現象都證明了 9m88 的音樂作品已經成功地滲透到了台灣人的心中。



9m88 爆紅前就十分想找台灣嘻哈歌手合作，不過主動發信要求了幾次終究石沈大海。經過學妹介紹輾轉認識了也想嘗試爵士元素的 Leo王，聽完她的作品之後，Leo王決定將他與女友去河濱公園約會時煩躁的心情寫進歌裡，而 9m88 則是扮演女友的角色與之對話。書信往來紐約及台北兩地，〈陪妳過假日〉大致有了輪廓，但始終達不到兩人想要的品質。



除了分隔兩地之外，兩人要克服的問題不僅時差，同時還包括了資源，〈陪妳過假日〉這首歌全程於自家錄音，對於標準極高的 9m88 而言當然是一個不及格的作品，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Leo王為 9m88 點起一盞明燈，並且說服 9m88：「妳不行這樣想啊，我們就是沒有資源。自己在家宅錄，就要用這樣的規模做事，不要把自己想著要做那麼高規格的事。」經過協調之後，9m88 漸漸能夠理解 Leo王的說法，兩人決定各出一半的資金為〈陪妳過假日〉拍攝 MV。9m88 找來了同為實踐畢業的影像導演高承楷指導，並邀來中國攝影師友人協助拍攝，以極低的成本完成了這支 MV。沒有超大的格局也沒有大咖主角加持，這支 MV 在 YouTube 上創下的點擊率卻是前所未有的高，而且也用極快的速度攻佔各大排行榜冠軍，你說它失敗嗎？不是吧？



▲ 9m88 的「黑」
9m88 其實是由她的英文名字「Joanne」與綽號「小芭」所組成，就讀實踐大學設計相關科系的她，曾到吳季剛位於紐約的工作室實習四個月，畢業後選擇在台灣時尚名所 Ne.Sense 兼職，也難怪她有著過人的品味與造型美學。



在聽到 9m88 的聲音時我們會很直接的聯想到爵士樂，這樣的曲風源於非洲並在美國發揚，爵士樂到了美國之後結合了美國黑人音樂（主要為藍調），發展出更多元的音樂樣貌。而後的也根植於非洲音樂的傳統基底，並結合現實中的遭遇呈現。這樣講起來其實與現代音樂的主流有些相近，而相似的不僅在於曲風，同樣的，在歌詞裡頭我們也會發現，我們比較像是用挖苦、調侃的方式闡述自己的生活。



9m88 在高中時加入熱舞社，也是在那時候接觸 Hip-Hop 與 R&B，這樣就不難想像她的聽眾有許多是來自於舞者了吧。上了大學之後，她也選修了實踐音樂系的爵士樂課程，再加上身邊有許多朋友對爵士樂有研究，開始讓她對爵士樂產生興趣。雖然一開始對於這樣的曲風還有些陌生，甚至覺得爵士樂的文化及歷史背景有些艱澀，但有了日後的栽培與機緣，9m88 還是選擇以爵士樂作為其主力，進而唱出自我風格強烈的迷人曲調。



▲ 放膽做自己
9m88 今日的成就真的不代表她一路走來路是順遂的，說穿了，起初她是因為興趣才踏上音樂之路，非科班出身本來就會比較辛苦，但人往往只會看到光彩的一面，而忽略掉背後的付出。她並不認為自己屬於唱將型的歌手，但她卻用自己的方式賦予了爵士樂不同的生命。



她曾經在訪問中提到：「當時參加了選修課的『爵士營』，第一堂要嘗試〈Autumn Leaves〉，先唱一段旋律，再開始即興，但我卻沒辦法做到，老師要我即興的時候我完全不會，於是我再哼了一遍一樣的旋律，結束時他就跟我說『欸，妳剛才沒有即興，妳要不要試試看？』我們的教育裡面很少叫我們自由發揮，突然有人跟我們說『你就放手去做』的時候，你覺得好像有點難，不知道怎麼開始。」



她認為，在以往教育體制的框架之內，我們往往為了滿足社會期望而迷失自我。不僅在音樂方面，就連在學設計時也與同學遇到類似狀況，那種「你學這個以後能養活自己嗎」、「就是要念書以後才會有出息啊」之類的質疑我相信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遇過，一時之間要你「做自己」反而還會因而亂了手腳，但做自己這件事明明就是每個人最基本的權利，真的沒必要因為輿論或是別人的期許將自己侷限住。這就讓我想到 Leo王的〈長大十八歲〉，裡面有一段話講到「你想要繼續念書還是要學刺青？台灣大學裡面沒有刺青系，你未來是個刺青大師幹嘛念經濟？不同的人說不同的道理，要我聽你的建議我不如來聽佛經」。這首歌道出許多年輕人的心聲，跨出那一步、聆聽自己的聲音其實真的沒有這麼難，不如就給自己一個機會吧！



▲ 不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
「我們這一代可能大家會很困惑，但是我們都很有才華，所以要ㄍㄧㄥ下去，然後有一天，成果就會是你的」，9m88 曾於吳季剛位於紐約的工作室實習四個月，在這段過程當中她有了轉行的念頭，並不是因為她對於服裝沒興趣了，而是她找到了自己更想做的事。經過種種評估之後，她決定一圓她的音樂夢。要成為一位設計師，除了天資過人才能在前仆後繼的人潮中展露頭角之外，必須付出的成本更是難以估計；反觀當一個表演者，雖然要做的努力並不亞於設計師，卻是 9m88 一直以來渴望完成的事。頓時，她心裡萌生「如果我現在不試，我怕我以後會後悔」的念頭，這時候的 9m88 不僅沒人賞識，甚至連識譜能力都有待加強。她明白對於這時候的自己而言，做出這個決定的風險太高，但她仍然毅然決然帶著學校的獎學金與家人的支助前往布魯克林。



到了美國東岸的音樂學院，9m88 面對的不是跟她年紀相仿的學生，也不是程度比她高的學長、姊，而是一群比自己年紀小七歲左右，但程度卻與自己差不多的「小朋友」。課程內容除了樂理、節奏、編曲、錄音軟體之外，更包括了商業行銷、歷史課以及團體歌手課。她認為光是擁有大家公認的好歌喉是不夠的，如果能夠更了解音樂，並且作多方面的嘗試，才能夠做出真正吸引人的音樂。她曾在訪問中表示：「有些歌手真的不要求自己，然後讓人家有刻板印象覺得『就是歌手』，很不知道狀況。有一些前輩，可能他們在跟創作相關的產業待很久，他們漸漸對創作這件事情缺乏尊重。然後他們就會說：『我們東西不用做太好，做六分到八分就好，反正大家還是會買單』然後我就覺得很震撼，我甚至不想稱呼這些前輩為創作人」，對她來說音樂是透過許多樂器所組成的旋律，而人聲就像是樂器的一種，就只是讓音樂更好罷了。光有一副好的嗓門是不夠的，唯有透過不斷精進自己的樂理與音樂素養，並且在每次創作都下足力道，才是創造出好音樂的不二法門。



▲ 後記
9m88 本來就不是一個自我膨脹的人，她的低調、內斂總是讓人想多了解她一點。聽過她的現場表演你會發現，她習慣介紹現場所有樂手的名字，就是不會介紹自己，而這件事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，即便現在幾乎所有台灣人都知道她是誰了，但仍然秉持著「把音樂做好就好」的心態經營自己。9m88 沒有想過要透過網路來包裝自己，所謂的「建立品牌形象」對她而言其實是最費力的一件事，她曾表示「反過來，回到原始基本的是把東西做好，東西夠好分享給大家。如果你的東西夠好，大家就會喜歡吧？」而這件事她也成功做到了。另外，我想 7 月 16 日的「That's My SHHH」大家都不會缺席吧？我們到時候見啦！



Editor / 3xL
Photo / 9m88 粉絲專頁
參考資料 ＆ 訪問 / 吹音樂